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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——
马鞭响起,羊被惊动,窜离了河边。
年过六十的周大山站在田地里,在绿油油的麦地里挖了一铲土,在手中捏了捏,对隔壁地里的壮年周慈喊道:“冬日没下一场大雪,春雨也没下透,要浇水才成。”
周慈指了指不远处的清源水,叹道:“挖沟渠,引流灌溉吧,咱们这一片的地都旱,若是今年减产了,可就要饿肚子了。大山叔家里还好,我家就难了,五个儿两个女儿,天一亮,就是九张嘴啊。”
周大山捶了下腰杆子:“你家佃了二十亩地,可莫要装穷酸了,再说了,你也就两个儿子没成丁,有儿子帮着干活,日子总归好过些。”
周慈苦涩不已:“大山叔说笑了,咱们佃户不管佃多少田,出多少力,都不会有什么好过的日子。”
周大山仰头看向蓝天白云,怅然不语。
是啊,佃户没好日子,也奢求不了好日子。
佃户三十年,收成不好的年景,地主也不会怜悯,该收的租还是收,剩下的只够自家紧巴巴过日子,吃了上顿没下顿,有时候还不得不赊欠一些。等到好收成的年景,打出来的粮食多了,地主又要涨租了,留下来的还是那么一点点……
就这么一年又一年,熬到了腰疼、人老,看周慈,他爹就是为了节省口粮给孩子,吃得太少,一场病下来没抗过去没的。
这一代人接一代人,都在别人的土地上耕种,为的只是——
一代接一代人的,活下去。
“达!”
周小山一路跑了过来,到了地头挥舞着手臂,见周大山回头看了一眼没啥动静,便跳过地头的浅沟,走向周大山,路过周慈时还打了个招呼,然后对周大山说道:“县衙贴出了移民告示。”
周大山看了看儿子,四十岁的人了,一点都不稳重,带着几分责备言道:“移民告示怎么了,上面有你的名字还是有我的名字?”
周小山想了想,摇头道:“那倒没有。”
周大山指了指清源水:“让你弟弟喊来,今日浇地,早点忙了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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